迪古乃握着我的手,默默地道了句:“西京传来消息,孛迭五日前外出狩猎时,不幸坠马身亡……”
我如遭雷击,浑身一阵冰冷,起身喝问:“你……你说什么!”脚下发软,头晕目眩,一股剧痛直刺心脏。<-》秀娥吓得脸色煞白,急忙伸手扶住我摇摇晃晃的身子,嘴里呼唤道:“娘娘,娘娘……”
我无力地靠在迪古乃胸前,难以置信地抓着他的衣襟,睁着泪眼发出一声声疑问:“孛迭的骑术公认第一,如何会坠马而亡?是不是消息有误?一定是消息有误……”
迪古乃拍一拍我脊背,叹气说:“朕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朕方才听见消息时,也久久无法相信。只是……斯人已逝,宛宛莫太过悲伤,打起精神来……”
我失神地问:“葬在上京还是中都?”迪古乃回道:“暂时葬在上京,不过待中都新修的皇陵告竣后,可能会随四叔的陵寝一同迁来中都。”
我虚弱地点点头,流泪道:“好了,扶我去休息,我想静一静。”
一连数日,我卧床不起,只是怔怔地靠在软枕上发呆。每日勉强喝一点粥,再难咽下其他食物。迪古乃见我哀痛如此,前几日倒常常陪着我,后来便甚少再过来,只命秀娥茗儿当心着伺候。
秀娥轻叹道:“娘娘,好歹顾念下身子吧。”我望向窗外,目光飘飘浮浮,“姑姑,你说,你说老天爷残不残忍……这短短十多年,短短十多年,义父、希尹、兀术、香儿、孛迭……下一个是谁,下一个又要将谁带走……”
积蓄已久的悲伤。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泪水滚滚而落,低低呜咽逐渐转为嚎啕大哭。秀娥神色一慌,伸手将我搂进怀里,心疼地唤了声:“歌儿……”
迪古乃进来时,我就这样和秀娥相拥而泣,哭得声嘶力竭。他原地默了片刻,开口咳了两声,提步行至床边,皱眉道:“宛宛。伤心也得有个度,十多天过去了,怎么还是这样?”
秀娥抹了把眼泪说:“陛下别责怪娘娘。娘娘只是想起了太多伤心事……”
迪古乃依着我坐下,拿起绣帕给我拭泪,边道:“朕不是责怪宛宛,朕是心疼她的身子。”
我止住哭泣,伸手环住他的腰。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迪古乃轻叹一气,轻轻抚摩我的长发,温言软语地开导:“天塌下来还有朕呢,既然是过去的伤心事,就早些让它们过去。”说完,吩咐秀娥打了水来。亲自为我擦了擦脸。
七月中旬,雨莲携羊蹄入京,感谢迪古乃降旨为孛迭大葬。
天空暗沉。无风无雨,树上的夏蝉犹在不知疲倦地鸣叫。我头疼欲裂,掀帘步出正殿,怒道:“来人,将这些聒噪的蝉全部给本宫弄出去!不准遗漏一只!”
宫人们诺诺应是。飞快地跑去拿梯子。秀娥递给我一杯茶,委婉地道:“娘娘心火过旺。让太医院开些药吧。”我摇摇头说:“药苦喝不下。”说完向仪门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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