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伤。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不得不如此啊。云溪不嫁给安采辰,根本就不会有人娶她。况且家里还有个她的亲生女儿杜若雪啊,她不可能为了大女儿连小女儿的名声都要赔上。到头来,她真的就是两头空啊!大夫人爱怜地将杜云溪搂在怀中,颤着手拂了拂杜云溪鬓中乱发,哽咽道:“阿溪,你听话。那侯爷家中也是殷实之家,你嫁过去之后自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杜云溪见母亲如此说来,便知她已坚定决心要将她嫁给那人做妾了。杜云溪此时心情跌落谷底,身上感到无边的寒意。一向疼她爱她的母亲,竟然会如此说,她努力摇晃了脑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伟一再权衡,也只得牺牲这个二女儿。语重心长地道:“阿溪,这侯爷一表人才,也不会委屈于你,事已至此,只好如此了。”
“轰”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杜云溪心间坍塌。这是与她最亲最近之人,但如今,却要将她往外推,让她嫁给别人做妾?这还是她的父亲母亲么?
她还想为自己辩解,可是正如父亲所说,事已至此,父亲母亲为了大局着想绝不会扭转局面。难道她就只能认栽,去给人做妾。想着日后见了正妻还有给她行礼,日后自己的孩子也只是个庶出,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怎能甘心?
突然转眼,眼神如利剑一样朝杜流芳射去,那一刻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心中一股怒火好似离弦之箭。杜云溪直直冲了上去,逮住了杜流芳的衣襟,死死不放。面上表情狰狞诡谲,带着浓浓的怒意。“贱人,一定是你在从中作梗!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杜云溪的理智好像完全被抽离了一般,捉住了杜流芳的衣襟,就准备抡起拳头朝杜流芳砸。只是她的第一拳还没有落下,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给捉住了。“杜云溪,你还嫌不够丢脸!”若说先头杜伟还觉得委屈了杜云溪,但是在杜云溪抡拳朝杜流芳砸过去的时候,这样的愧疚之感完全消失殆尽。他们杜家怎么会出了个这样不知廉耻、罔顾姐妹情意之人?
杜云溪眼睁睁瞧着杜流芳就在自己眼前,但是她挣扎了两下,却挨不到她的一根头发丝。杜云溪不依不饶,不顾形象往后一缩,然后趁着杜伟诧异之时又猛的往前一冲,越过了杜伟的钳制。右手高高扬起,直朝杜流芳而来。
杜流芳见杜云溪来势汹汹的模样,知道她手中运足的力气,打在脸上肯定红肿一片。可是,她又岂是那种站在原处,等着杜云溪来打的人?待杜云溪伸出来的手再也无法缩回去的时候,杜流芳猛地朝旁一闪,令杜云溪扑了个空。杜流芳身后是置了一只大插瓶,杜云溪眼一斜见杜流芳闪了过去,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但她却忽略了杜流芳身后的东西。杜云溪这次是鼓足了气,是以撞上那大插瓶的时候,那嘭一声闷响在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紧接着便是瓷瓶碎片稀稀拉拉跌落在地面碎掉的声音。
杜云溪哪里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她浑身的怒意像是被什么给隔断了一样,消失在脑海之中。视线有些模糊,脑子晕晕乎乎,顺着额头像是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杜云溪想伸手去揩,但是那手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她有些收不回来。脑子里的晕乎越来越严重,眼皮越来越沉。白眼一翻,她就这样晕死了过去。
屋子里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得呆住了,尤其是几个小尼姑,见着杜云溪额上滚滚直流的鲜血,更是吓破了胆,往老一点儿的师太身后躲去。
大夫人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推过杜伟凑到杜云溪跟前。“咚”一声跪倒在杜云溪面前,眼泪早已决堤,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她伸出颤抖的右手,一点儿一点儿朝杜云溪的鼻尖靠近。离得越近,她的心就越发跳得厉害。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活……
杜伟此时脑子也轰轰直叫,心中像是有个声音在跟他叫嚣,怎么刚才就没有拦住,若是拦住了,阿溪又怎么会撞到插瓶上?蹒跚着步子,朝杜云溪靠近。可是瞧着那张鲜血淋淋却又毫无生机的脸,他又不敢上前。心中万分自责,眉头皱得老深。“还有气,还有气!”此时,大夫人惊喜的声音在他的耳畔炸开,杜伟闻言,鼻尖一酸,差点儿当众哭泣起来。吸了吸鼻子,强忍住心间的酸涩,杜伟终于迈开腿,冲着身后的婆子大吼,“愣着做甚,快点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