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锦慧率先开口,“两位小姐,小姐可是在内屋?”
若水见锦慧面色焦急,便知事态紧急,忙道:“小姐在屋里呢,锦慧妹妹快些进去吧。”
锦慧闻言,自不必多说,转身旋进了屋。那厢杜流芳本是刚收了笔墨准备小憩一会儿,便闻见外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会儿刚好见锦慧进屋,杜流芳坐起身子来,望向疾步而来的锦慧。见她神色匆忙,看来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免去了锦慧的行礼,杜流芳轻声问道:“怎么了?”说话间,杜流芳忽然觉得口干,遂取了案桌上的茶盏,凑到嘴边,啜了几口。
锦慧是个习武之人,说话举止间也并不拐弯抹角。“小姐,刚才大夫人去了晴烟阁,可是回来的时候,却是被抬着回来的,还昏迷不醒。奴婢见那婆子一直护着大夫人的手腕,想来是手腕受了伤。”
谁都知道手腕处有一条大动脉,若是触及那道动脉,又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只会一命呜呼。所以才有了割腕自杀这一说话。只是大夫人手腕处的伤是怎么来的?莫不是见了杜云溪,给她气得半死,所以自己也割腕自杀?杜流芳摇了摇头,甩掉了脑袋中冒出的这个想法。大夫人那么精于算计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莫非是杜云溪发起疯来,将大夫人伤着了?
杜流芳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自杜云溪醒来之后,一个不舒心就将那屋子砸得噼里啪啦响。保不齐大夫人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杜云溪发疯之时,那迸溅的花瓶碎片划伤了大夫人的手腕也不一定。
杜流芳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这件事情若是让父亲知道,只怕杜云溪又得倒霉了。杜流芳抿了抿唇,淡淡一笑,深若幽水的眼中浮出淡淡的笑意。
只是还不等杜流芳发话,锦慧接着又道:“还有延远侯府今天派人到府上退亲。”锦慧低垂着脑袋,低低的嗓音掩饰不了欢愉的情绪。跟在杜流芳身边的这些日子,虽然见过不少小姐算计别人的事情。但她又隐隐觉得,小姐是好人,不像其他夫人小姐对下人动辄得咎。她知道大夫人跟二小姐是小姐的敌对,这次二小姐落得这样惨的下场,她心头自然替小姐高兴。
安采辰退亲倒是她意料之内的,如今杜云溪成了这副德行,安采辰本就是放荡不羁的人物,哪里还会要她?“老爷怎么说?”杜流芳抬起了下巴,一双眼睛幽幽瞧着锦慧出神。
“老爷自然不允。说二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堂堂杜府嫡女,与人做妾已是自贬身份,如今还要闹出退婚这一招,让杜府的面子往哪儿搁。”锦慧如实答来。
杜云溪原本就清白被毁,如今身如残废,被安采辰退亲之后,哪里还会有人要她?杜府出了老姑娘,余下的妹妹也会受牵连。父亲自然不允。但是安采辰岂是那般容易妥协的人物?这件事情必定还有一番周折。
“不过,”锦慧接着说道,“那侯府的人也是张狂得很,说来府上只是通知退亲,而不是来与老爷商量的。若是正经女儿家岂会在深更半夜让男子进她寝屋?若是老爷不肯罢手,他侯府不介意将这件事情闹大,到最后,不仅二小姐讨不到好,就是府上的其他几位小姐也会累及。”
只是来通知一声,安采辰实在是太嚣张了。杜流芳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很快就盖过去了。
锦慧瞧了一下杜流芳的脸色,继续说来,“老爷当时就被那人一席话气得火冒三丈,直呼要将那人轰出去。那人也倒是识趣,说消息已经带到,他也不愿多呆,就大刺刺走了。”
这个延远侯府也实在是太仗势欺人了,不过他的仗势欺人也正好是她想要的。杜云溪清白已毁,又落下残疾,如今又遭夫家抛弃,现在的杜云溪真的是全完了。“走,咱们去祥瑞院。”既然母亲病倒了,她这个做女儿的如果不前去关慰,传到人家耳中可不好听。
况且,她倒乐意在她身旁去晃悠。
若水五月进屋替杜流芳梳洗一番之后,这才往祥瑞院去。她今日穿一身荀白色对襟长衫,腰束翠玉色绸带,这样的装扮,素白的甚至有些寡淡。倒像是替父母守孝时候穿的衣衫。所以当大夫人醒来之后第一眼见到杜流芳时,没差点儿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