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让人从江南移些蔷薇花藤蔓过来,打算在自家侯府里为依晴拓一个蔷薇园,谁知捎带花藤的船只中途出了些状况,花藤尽数洒落江中,待回到京城,仅剩余七八根还能用!
令人恼火的是,秦王听说郑景琰为了依晴千里迢迢召来蔷薇花藤,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是不让拿走,非要种在秦王府,说是要看看长成什么样,如果开的花儿还令他满意的话,就分一半,他的王府里有玫瑰,也要有江南来的蔷薇花!
正值忙乱之际,郑景琰没空跟他掰扯,当时看着黑不溜秋的花藤,也没把握能不能种得成活,毕竟北地气候不同南边,况且这第一批运来很不顺利,既然秦王坚持,那就暂且由着他,让王府花匠先种下,如果养得好,到时再叫人运一批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饭桌上,湘王从秦王那儿了解到郑景琰种蔷薇花是为了讨好妻子,不禁笑道:“若不是听四哥说起,我还真不信荣平侯这样的人也会宠爱女人!嗯,很好!君子能成人之美,你不是想造一个蔷薇园吗?何不请我来帮你?”
郑景琰和秦王对视一眼,两人都禁不住笑了,秦王说:“瞧我们俩这日子过的,全然忘了老七是干什么的!”
七皇子,湘王袁广,因为有一个深谙园林修建、喜欢栽花种树的奶娘,从小就对园林建造有浓厚的兴趣,他喜欢读书学习,博知广闻,十六岁封王即去了他的封地湘南,才刚回到京城不久。
湘王笑道:“荣平侯夫人喜欢蔷薇花么?和我一样!我也喜欢!湘南王府里修建了一个极大的蔷薇园,各种颜色都有!四哥,我送给四嫂嫂的那些花精香片,还有花茶,可全是蔷薇花所制!那是好东西,请她不要轻易送人,留着自己用!”
秦王:“知道了!”
说完又指一指郑景琰:“老七,送他一些吧?他家少夫人夏依晴,以前在江南时听说也种有一个蔷薇园,不然他这样没趣的人,哪有心机大老远弄这些!”
湘王朝郑景琰点头:“我带了几箱子回来,湘南有名医,说这个花茶能防治疾病,原想给父皇吃用些的,但父皇吃着药丸,要忌口,那就暂且不用!连日来赠送不少出去,等我看看若还有,便送几样给荣平侯夫人!”
郑景琰忙致谢:“多谢七殿下!若是分送完了也就算了,不必在意!我妻其实……只是叶公好龙!种蔷薇花只为装饰一下院落,得闲看一眼罢了,她既不会制花茶,也喝不惯那些!对花儿叶儿的风雅之事,她是不懂的,满心满眼,都只在家务事上!”
湘王笑着说:“荣平侯夫人是位贤妻良母啊!”
郑景琰做谦虚状:“七殿下夸奖了!”
秦王好死不死给加上一句:“夏依晴才刚做新娘,贤妻良母还称不上!不过,她可是个多才多艺的江南美人!老七,你没听见她弹的琴音,能把你迷醉!”
“真的?荣平侯夫人,夏依晴?”
湘王眼睛闪闪发亮,忽的一击掌道:“我说呢!怎的听着这名儿如此耳熟!宫中歌舞,父皇最爱看的那个‘太湖美’,可是她所作?还有昨夜我听的一曲‘飞狐’,这两首曲子可谓仙乐啊,真让我迷醉了!寻了乐官来问,他说是位侯夫人所作,便是叫夏依晴的!哎呀呀,原来竟是荣平侯夫人!失敬,失敬!改日一定得上门拜访!”
郑景琰看着激动得连假面具都泛起一丝微红的湘王,心里把秦王袁兆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这里拼命推托不要湘王上门给依晴送什么蔷薇花,就是不想让依晴与湘王见面!在他看来,湘王爱说爱笑,还带着几分孩子气,而依晴对此类男子的定义却是“阳光般和熙”!这两人见面,必定有说不完的话!
正值自己忙得回不了家的时候,让别人去和依晴聊得高兴,他可不乐意!
郑景琰冷冷地看一眼秦王,秦王楞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哈哈大笑,放下筷子抬手点了他两下,意思是你这人也太小心眼了!
不过他到底还是以大事为重,知道把表兄弟惹得心慌意乱做不下谋断,吃亏的可是自己,便端起脸教训弟弟:
“难得父皇想你了,将你召回京来,那就该做点正事儿!别整天光顾着伺弄花花草草,到处乱跑!京城湘王府正在修茸,父皇既让你住在宫里,你便该将这个机会利用好……懂我的意思吗?”
湘王收起笑意,肃容作揖道:“四哥,我明白的,绝不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