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祖听着王瑶贞说完话,一张脸布满乌云,黑沉沉如同暴雨即将来临。
王瑶贞见父亲这样,不禁长出口气,暗道无论怎样亲情是不能割舍的,这回父亲总该站在自己这边,打压一下梁氏母女的嚣张气焰。
却听到王耀祖断喝一声:“你给我跪下!”
王瑶贞变了脸色,惊异地看着王耀祖问道:“父亲?”
“跪下!”
王耀祖用力猛拍案几,大声咆哮,吓得王瑶贞扑通跪倒在地,一楞之后,举起双手捂脸痛哭起来。
“哭!成日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能做什么?”
王耀祖怒火中烧,恨铁不成钢地指着王瑶贞斥骂:“你母亲来与我说你身边婢女当着宾客的面,邀请温国公至后院与你私下相见,我还不信,与她辩解说你祖母与你亲生母亲都是行止端庄极重规矩之人,你自幼严承家教,绝不至于如此……却原来是我错了!我今天忙得都忘了此事,你竟还有脸来提醒,好!好得很!我这就发话下去,让人唤人牙子来,将那丫头发卖出去!”
王瑶贞原本就是个胆小易受惊吓的弱女子,被父亲吓倒,又听见父亲话意还是偏在梁氏那边,顿时哭得更加不伤心,抽泣着争辩道:
“青荷,自小陪伴我……你不能卖她!”
王耀祖怒道:“没脑子的笨丫头,留着只会添惹祸害!还有你,即日起禁足一个月,没我的许可不准走出院门!”
王瑶贞听说要禁自己的足,忙睁开泪眼,不服道:“我与琰哥哥相知十年,这几年来更得他关爱照顾,我们之间曾有过婚约,相互期许,今日难得他过府来,我们想见见面说说话儿碍着谁了?父亲要罚我,凭的什么?”
王耀祖气得手发抖,再次猛拍桌面:“凭我是你父亲!你不守规矩就得受罚!还因为你对你母亲不敬,与姐妹不和!”
“父亲……”
“错在于你,你无须争辩!我告诉过你无数次,没有梁氏母女,你便再也看不到父亲,王家也不能有今日之时!梁氏母女可说是你的恩人,你却恩将仇报,凭什么看不起她们?梁氏是我妻,她为你生了三个弟弟,延续我王家子嗣,她是这个家的主母,桂贞兰贞都是我的女儿,是伯府嫡女!她们不靠伯府过活,这伯府,原本就有她们一份!别以为后院之事我不知晓,桂贞兰贞对你这位姐姐是敬爱有加,你却不肯与她们和睦相处!瑶贞,你想气死为父么?你素日的良善和教养都到哪里去了?”
王瑶贞此时已经停止了哭泣,几滴清泪还挂在下巴,脸上的神情却逐渐变得清冷,她看着堂上悬挂的大幅山水画轴,木然道:
“原来,只有梁氏才是你的妻!不错,她为你生下子嗣,便是这伯府主母!在父亲眼里,也只有桂贞和兰贞才是伯府嫡女,她们各占着伯府一份,瑶贞只不过是寄居于此的外人罢了!正所谓有了后娘,爹也不再是亲爹,乳娘告诉我的话,果然没错!”
王耀祖听了,一时气苦:“你、你……你那乳娘,混帐!”
王瑶贞也不等王耀祖允许,从地上爬了起来,淡淡说道:“难不成父亲还要卖了我的乳娘?”
“如此糊涂混帐的东西,卖了有什么可惜的?”
王瑶贞冷冷一笑:“那是不能够的!就连青荷,父亲也不能卖!”
王耀祖怒瞪王瑶贞,王瑶贞说:“父亲不信?可以试一试!她们是我母亲买给我的,原本就该是属于我的私产,因受父亲所累,家产全数充公,后来却是景哥哥为我置下产业,将所有契书文牒都整理过一遍,上头写的全是我一个人的名字!虽然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我只是个弱女独自活在世间,但景哥哥在我身边,任何人也欺负不了我,便是王氏族人当时想抢我的产业,他们谁又能得逞?”
王耀祖黯然,王瑶贞却是泪流满面,继续哽咽着说道:
“我为父母守孝三年,侍奉祖母终老,景哥哥帮助我安葬祖母,又再守一年孝……到最后,我蹉跎了岁月,误了婚事,景哥哥年岁也大了,被迫另娶他人,郑老太太许他娶我为侧室,可就在此时,父亲回来了!父亲因祸得福,有了爵位,与别的女人安享荣华富贵,我却不能辱没了忠烈伯府,不能做妾,不得不离开景哥哥!这一辈子的幸福,就此断送在忠烈伯的荣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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