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游客也少了,最后终于荒废。
只不过今天,在这黎明时分,田小勇却分明有一种怪异的感受从公园里传来。
风从宽河上吹来,四周树叶沙沙作响,顺着次序,这沙沙声往公园里传去。
但,奇就奇在,当声音一旦进入公园里的某个范围之后,就忽然寂静无声了。
树叶依旧在摆动,风依旧在吹。
可声音,却如同被关了静音的电视机一样,在这公园内里被吞噬掉了。
看来就是这里。
田小勇想到此处,急忙一头钻进公园之中。
这种人工种植的树林都是排列得极为紧密,有许多地方不是侧身都无法穿行,可田小勇走了片刻之后,忽然眼前一暗。
只见面前的林木全都后倾地砸在后排的林木上,那些树干层层叠叠把整个路都封死了,就好像一道用原木竖直排列贴合的墙壁似的。
田小勇手中一剑劈出,顿时林木纷飞,斩出了一条通路来,这一斩之力何其巨大,可却也没有一点声音,这方圆左近的声音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吞噬掉了。
而眼前出现的景象让田小勇神se一凛。
这本是种满了树木的公园,出现了一个方圆数十米的浅坑,以浅坑为圆心四周的草木全被四散催倒。
而在这浅坑当中两个人影正缠斗在一起。
那半空中的人嘴巴每一动,就见下方的人手中轻敲,顿时一切归于无声,那吐出的声响好似被无形的巨口吃掉了一样,看来这鼓,就是为何四周无声无息的原因。
再看两个人相斗,虽然一片寂静却绝不是一片平和,但见这种无声的交锋每一次都有一股极强的能量波动迸,激得满地烟尘四起,草木飞舞,四周树木纷纷倒折,可却偏偏一丝声音也没有。
一动一静极其怪异的组合在一起。
田小勇自然认得,半空里的人是报幕的,而下方的人正是花鼓戏。
这是田小勇第一次清楚地看到报幕的样子,只见他居然是一个年轻的青年,望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田小勇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报幕的居然是一个年纪相仿自己的年轻人,田小勇一直以为他起码是个中年人呢!
只见这两人又斗了片刻之后,报幕的忽然身子急转,静静落在地上负手而立,花鼓戏却也把双手的鼓槌往两侧一摊,笑嘻嘻地看着报幕的。
就在花鼓戏把鼓槌从腰鼓上挪下来之后,四周的静寂立刻停止了,风吹动叶片的响声再次回到了田小勇的耳朵里,让他觉得胸口的气息都为之一畅。
那花鼓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嘻嘻笑道:“耍嘴皮子的,你的无稽七言诀真是了得呀,除了班主之外,第一次有人逼得我把三面鼓都敲了呢!”
报幕的深深喘了口气,似乎也极为疲惫,朗声道:“副班主的三音夺心鼓也名不虚传,我第一次用到了三言还是不能与副班主分出高下。”
“是呀是呀,”花鼓戏笑眯眯地侧头瞄了一眼田小勇,“我看你的徒儿已经追来了,看来……皮影戏凶多吉少啊,对不对呀,小朋友?”
田小勇闻言一愣,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花鼓戏却继续摇头晃脑地说道:“你我都拼到了这个程度,谁要赢谁都太难了啊,不如哇,我去禀明班主,让他定夺呀!”
报幕的长叹一声,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乱木,沉吟道:“班主如果知道我杀了自己人,怎么会高兴呢?副班主您真爱说笑。”
“嘻嘻,班主最生气的事情,无外乎是人数不够,大戏唱不成,既然你这徒儿能解决掉皮影戏,不如就推荐他入戏班子顶了皮影戏的位置嘛,至于我弟弟花灯戏……”花鼓戏的眼中闪过一丝厉se,“这笔账是不能不算的,不过现在打下去没个结果,禀明班主之后,让班主定夺。咱们两个都是戏班子的骨干,班主也不会太为难你的。”
报幕的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让我徒儿入戏班子……嗯,这想法倒是不错,不过我不想让他顶皮影戏的位置,我倒是想让他顶上我的位置……”
“嘻嘻?那你去干吗?难道要退戏不唱了么?”花鼓戏好奇地问。
“我啊……”报幕的看了看花鼓戏,“我想顶你副班主的位置!”
话音刚落,报幕的深深吸了口气,从他四周一阵怪风旋转着吹起。
“嘻嘻!就凭你三言的程度,想杀我是白ri做呀!”花鼓戏叫道,同时鼓槌再次放在三面腰鼓上,四周一切忽然再归于寂静。
可就在这时,报幕的双目之中透出冷冷的光,他的嘴巴慢慢张开,在这万籁俱寂的空间里,田小勇居然清楚地听到了四个字!
“木秀于林!”
这是无稽七言诀的四言!